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莎士比亚-终成眷属-第四幕 | 上传时间:2007-07-11 / 点击:


   第四幕
   
    第一场 弗罗棱萨军营外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臣甲率埋伏兵士五六人上。
    臣甲:他一定会打这篱笆角上经过。你们向他冲上去的时候,大家都要齐声乱嚷,讲着一些希奇古怪的话,即使说得自己都听不懂也没有什么关系;我们都要假装听不懂他的话,只有一个人听得懂,我们就叫那个人出来做翻译。
   
    兵士甲:队长,让我做翻译吧。
    臣甲:你跟他不熟悉吗,他听不出你的声音来吗?
    兵士甲:不,队长,我可以向您担保他听不出我的声音。
    臣甲:那么你向我们讲些什么南腔北调呢?
    兵士甲:就跟你们向我说的那些话一样。
    臣甲:我们必须使他相信我们是敌人军队中的一队客籍军。他对于邻近各国的方言都懂得一些,所以我们必须每个人随口瞎嚷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儿;好在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,因此可以彼此心照不宣,假装懂得就是了;尽管像老鸦叫似的,咭哩咕噜一阵子,越糊涂越好。至于你做翻译的,必须表示出一副机警调皮的样子来。啊,快快埋伏起来!他来了,他一定是到这里来睡上两点钟,然后回去编造一些谎话哄人。
   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帕洛上。
    帕洛:十点钟了;再过三点钟便可以回去。我应当说我做了些什么事情呢?这谎话一定要编造得十分巧妙,才会叫他们相信。他们已经有点疑心我,倒霉的事情近来接二连三地落到我的头上来。我觉得我这一条舌头太胆大了,我那颗心却又太胆小了,看见战神老爷和他的那些喽罗们的影子,就会战战兢兢,话是说得出来,一动手就吓软了。
   
    臣甲:(旁白)这是你第一次说的老实话。
    帕洛:我明明知道丢了的鼓夺不回来,我也明明知道我一点没有去夺回那面鼓来的意思,什么鬼附在我身上,叫我夸下这个海口?我必须在我身上割破几个地方,好对他们说这是力战敌人所留的伤痕;可是轻微的伤口不会叫他们相信,他们一定要说,“你这样容易就脱身出来了吗?”重一点呢,又怕痛了皮肉。这怎么办呢?闯祸的舌头呀,你要是再这样瞎三话四地害我,我可要割下你来,放在老婆子的嘴里,这辈子宁愿做个哑巴了。
   
    臣甲:(旁白)他居然也会有自知之明吗?
    帕洛:我想要是我把衣服撕破了,或是把我那柄西班牙剑敲断了,也许可以叫他们相信。
    臣甲:(旁白)没有那么便宜的事。
    帕洛:或者把我的胡须割去了,说那是一个计策。
    臣甲:(旁白)这不行。
    帕洛:或者把我的衣服丢在水里,说是给敌人剥去了。
    臣甲:(旁白)也不行。
    帕洛:我可以赌咒说我从城头上跳下来,那个城墙足有——
    臣甲:(旁白)多高?
    帕洛:三十丈。
    臣甲:(旁白)你赌下三个重咒人家也不会信你。
    帕洛:可是顶好我能够拾到一面敌人弃下来的鼓,那么我就可以赌咒说那是我从敌人手里夺回来的了。
    臣甲:(旁白)别忙,你就可以听见敌人的鼓声了。
    帕洛:哎哟,真的是敌人的鼓声!(内喧嚷声。)
    臣甲:色洛加·摩伏塞斯,卡哥,卡哥,卡哥。
    众人:卡哥,卡哥,维利安达·拍·考薄,卡哥。(众擒帕洛,以巾掩其目。)
    帕洛:啊!救命!救命!不要遮住我的眼睛。
    兵士甲:波斯哥斯·色洛末尔陀·波斯哥斯。
    帕洛:我知道你们是一队莫斯科兵;我不会讲你们的话,这回真的要送命了。要是列位中间有人懂得德国话、丹麦话、荷兰话、意大利话或者法国话的,请他跟我说话,我可以告诉他弗罗棱萨军队中的秘密。
   
    兵士甲:波斯哥斯·伏伐陀。我懂得你的话,会讲你的话。克累利旁托。朋友,你不能说谎,小心点吧,十七把刀儿指着你的胸口呢。
    帕洛:哎哟!
    兵士甲:哎哟!跪下来祷告吧。曼加·累凡尼亚·都尔契。
    臣甲:奥斯考皮都尔却斯·伏利伏科。
    兵士甲:将军答应暂时不杀你!现在我们要把你这样蒙着眼睛,带你回去盘问,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们一些军事上的秘密,赎回你的狗命。
    帕洛:啊,放我活命吧!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营里的一切秘密:一共有多少人马,他们的作战方略,还有许多可以叫你们吃惊的事情。
    兵士乙:可是你不会说谎话吧?
    帕洛:要是我说了半句谎话,死后不得超生。
    兵士甲:阿考陀·林他。来,饶你多活几个钟点。(率若干兵士押帕洛下,内起喧嚷声片刻。)
    臣甲:去告诉罗西昂伯爵和我的兄弟,说我们已经把那只野鸟捉住了,他的眼睛给我们蒙着,请他们决定如何处置。
    兵士乙:是,队长。
    臣甲:你再告诉他们,他将要在我们面前泄漏我们的秘密。
    兵士乙:是,队长。
    臣甲:现在我先把他好好地关起来再说。(同下。)
   
    第二场 弗罗棱萨。寡妇家中一室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勃特拉姆及狄安娜上。
    勃特拉姆:他们告诉我你的名字是芳提贝尔。
    狄安娜:不,爵爷,我叫狄安娜。
    勃特拉姆:果然你比月中的仙子还要美上几分!可是美人,难道你外表这样秀美,你的心里竟不让爱情有一席地位吗?要是青春的炽烈的火焰不曾燃烧着你的灵魂,那么你不是女郎,简直是一座石像了。你倘然是一个有生命的活人,就不该这样冷酷无情。你现在应该学学你母亲开始怀孕着你的时候那种榜样才对啊。
   
    狄安娜:她是个贞洁的妇人。
    勃特拉姆:你也是。
    狄安娜:不,我的母亲不过尽她应尽的名分,正像您对您夫人也有应尽的名分一样。
    勃特拉姆:别说那一套了!请不要再为难我了吧。我跟她结婚完全出于被迫,可是我爱你却是因为我自己心里的爱情在鞭策着我。我愿意永远供你驱使。
    狄安娜:对啦,在我们没有愿意供你们驱使之前,你们是愿意供我们驱使的;可是一等到你们把我们枝上的蔷薇采去以后,你们就把棘刺留着刺痛我们,反倒来嘲笑我们的枝残叶老。
   
    勃特拉姆:我不是向你发过无数次誓了吗?
    狄安娜:许多誓不一定可以表示真诚,真心的誓只要一个就够了。我们在发誓的时候,哪一回不是指天誓日,以最高的事物为见证?请问要是我实在一点不爱你,我却指着上帝的名字起誓,说我深深地爱着你,这样的誓是不是可以相信的呢?口口声声说敬爱上帝,用他的名义起誓,干的却是违反他意旨的事,这太说不通了。所以你那些誓言都是空话,等于没有打印信的契约——至少我认为如此。
   
    勃特拉姆:不要这样想。不要这样神圣而残酷。恋爱是神圣的,我的纯洁的心,也从来不懂得你所指斥男子们的那种奸诈。不要再这样冷淡我,请你快来安慰安慰我的饥渴吧。你只要说一声你是我的,我一定会始终如一地永远爱着你。
   
    狄安娜:男人们都是用这种手段诱我们失身的。把那个指环给我。
    勃特拉姆:好人,我可以把它借给你,可是我不能给你。
    狄安娜:您不愿意吗,爵爷?
    勃特拉姆:这是我家世世相传的荣誉,如果我把它丢了,那是莫大的不幸。
    狄安娜:我的荣誉也就像这指环一样;我的贞操也是我家世世相传的宝物,如果我把它丢了,那是莫大的不幸。我正可借用您的说法,拿“荣誉”这个词来抗拒您的无益的试探。
   
    勃特拉姆:好,你就把我的指环拿去吧;我的家、我的荣誉甚至于我的生命,都是属于你的,我愿意一切听从你。
    狄安娜:今宵半夜时分,你来敲我卧室的窗门,我可以预先设法调开我的母亲。可是你必须依从我一个条件,当你征服了我的童贞之身以后,你不能耽搁一小时以上,也不要对我说一句话。为什么要这样是有很充分的理由的,等这指环还给你的时候,你就可以知道。今夜我还要把另一个指环套在你的手指上,留作日后的信物。晚上再见吧,可不要失约啊。你已经赢得了一个妻子,我的终身却也许从此毁了。
   
    勃特拉姆:我得到了你,就像是踏进了地上的天堂。(下。)
    狄安娜:有一天你会感谢上天,幸亏遇见了我。我的母亲告诉我他会怎样向我求爱,她就像住在他心里一样说得一点不错;她说,男人们所发的誓,都是千篇一律的。他发誓说等他妻子死了,就跟我结婚;我宁死也不愿跟他同床共枕。这种法国人这样靠不住,与其嫁给他,还不如终身做个处女好。他想用欺骗手段诱惑我,我现在也用欺骗手段报答他,想来总不能算是罪恶吧。(下。)
   
   
    第三场 弗罗棱萨军营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二臣及兵士二三人上。
    臣甲:你还没有把他母亲的信交给他吗?
    臣乙:我已经在一点钟前给了他;信里好像有些什么话激发了他的天良,因为他读了信以后,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    臣甲:他抛弃了这样一位温柔贤淑的妻子,真不应该。
    臣乙:他更不应该拂逆王上的旨意,王上不是为了他的幸福作出格外的恩赐吗?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,可是你不能讲给别人听。
    臣甲:你告诉了我以后,我就把它埋葬在自己的心里,决不再向别人说起。
    臣乙:他已经在这里弗罗棱萨勾搭上了一个良家少女,她的贞洁本来是很出名的;今夜他就要逞他的淫欲去破坏她的贞操,他已经把他那颗宝贵的指环送给她了,还认为自己这桩见不得人的勾当十分上算。
   
    臣甲:上帝饶恕我们!我们这些人类真不是东西!
    臣乙:人不过是他自己的叛徒,正像一切叛逆的行为一样,在达到罪恶的目的之前,总要泄漏出自己的本性。他干这种事实际会损害他自己高贵的身分,但是他虽然自食其果,却不以为意。
   
    臣甲:我们对自己龌龊的打算竟然这样吹嘘,真是罪该万死。那么今夜他不能来了吗?
    臣乙:他的时间表已经排好,一定要在半夜之后方才回来。
    臣甲:那么再等一会儿他也该来了。我很希望他能够亲眼看见他那个同伴的本来面目,让他明白明白他自己的判断有没有错误,他是很看重这个骗子的。
    臣乙:我们还是等他来了再处置那个人吧,这样才好叫他无所遁形。
    臣甲:现在还是谈谈战事吧,你近来听到什么消息没有?
    臣乙:我听说两方面已经在进行和议了。
    臣甲:不,我可以确实告诉你,和议已经成立了。
    臣乙:那么罗西昂伯爵还有些什么事好做呢?他是再到别处去旅行呢,还是打算回法国去?
    臣甲:你这样问我,大概他还没有把你当作一个心腹朋友看待。
    臣乙:但愿如此,否则他干的事我也要脱不了干系了。
    臣甲:告诉你吧,他的妻子在两个月以前已经从他家里出走,说是要去参礼圣约克·勒。格朗;把参礼按照最严格的仪式执行完毕以后,她就在那地方住下,因为她的多愁善感的天性经不起悲哀的袭击,所以一病不起,终于叹了最后一口气,现在是在天上唱歌了。
   
    臣乙:这消息也许不确吧?
    臣甲:她在临死以前的一切经过,都有她亲笔的信可以证明;至于她的死讯,当然她自己无法通知,但是那也已经由当地的牧师完全证实了。
    臣乙:这消息伯爵也完全知道了吗?
    臣甲:是的,他已经知道了详详细细的一切。
    臣乙:他听见这消息,一定很高兴,想起来真是可叹。
    臣甲:我们有时往往会把我们的损失当作莫大的幸事!
    臣乙:有时我们却因为幸运而哀伤流泪!他在这里凭着他的勇敢,虽然获得了极大的光荣,可是他回家以后将遭遇的耻辱,也一定是同样大的。
    臣甲:人生就像是一匹用善恶的丝线交错织成的布;我们的善行必须受我们的过失的鞭挞,才不会过分趾高气扬;我们的罪恶又赖我们的善行把它们掩盖,才不会完全绝望。
   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一仆人上。
    臣甲:啊,你的主人呢?
    仆人:他在路上遇见公爵,已经向他辞了行,明天早晨他就要回法国去了。公爵已经给他写好了推荐信,向王上竭力称道他的才干。
    臣乙:为他说几句即使是溢美的好话,倒也是不可少的。
    臣甲:怎样好听恐怕也不能平复国王的怒气。他来了。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勃特拉姆上。
    臣甲:啊,爵爷!已经过了午夜了吗?
    勃特拉姆:我今晚已经干好了十六件每一件需要一个月时间才办得了的事情。且听我一一道来:我已经向公爵辞行,跟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告别,安葬了一个妻子,为她办好了丧事,写信通知我的母亲我就要回家了,并且雇好了护送我回去的卫队;除了这些重要的事情以外,还干好了许多小事情;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还不曾办妥。
   
    臣乙:要是这件事情有点棘手,您又一早就要动身,那么现在您该把它赶快办好才是。
    勃特拉姆:我想把它不了了之,以后也希望不再听见人家提起它了。现在我们还是来演一出傻子和大兵的对话吧。来,把那个冒牌货抓出来;他像一个妖言惑众的江湖术士一样欺骗了我。
   
    臣乙:把他抓出来。(兵士下)他已经锁在脚梏里坐了一整夜了,可怜的勇士!
    勃特拉姆:这也是活该,他平常脚跟上戴着马刺也太大模大样了。他被捕以后是怎样一副神气?
    臣甲:我已经告诉您了,爵爷,要没有脚梏,他连坐都坐不直。说得明白些:他哭得像一个倒翻了牛奶罐的小姑娘。他把摩根当作了一个牧师,把他从有生以来直到锁在脚梏里为止的一生经历源源本本向他忏悔;您想他忏悔些什么?
   
    勃特拉姆:他没有提起我的事情吧?
    臣乙:他的供状已经笔录下来,等会儿可以当着他的面公开宣读;要是他曾经提起您的事情——我想您是被他提起过的——请您耐着性子听下去。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兵士押帕洛上。
    勃特拉姆:该死的东西!还把脸都遮起来了呢!他不会说我什么的。我且不要作声,听他怎么说。
    臣甲:蒙脸人来了!浦托·达达洛萨。
    兵士甲:他说要对你用刑,你看怎样?
    帕洛:你们不必逼我,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招供出来;要是你们把我榨成了肉酱,我也还是说这么几句话。
    兵士甲:波斯哥·契末却。
    臣甲:波勃利平陀·契克末哥。
    兵士甲:真是一位仁慈的将军。这里有一张开列着问题的单子,将爷叫我照着它问你,你须要老实回答。
    帕洛:我希望活命,一定不会说谎。
    兵士甲:“第一,问他公爵有多少马匹。”你怎么回答?
    帕洛:五六千匹,不过全是老弱无用的,队伍分散各处,军官都像叫化子,我可以用我的名誉和生命向你们担保。
    兵士甲:那么我就把你的回答照这样记下来了。
    帕洛:好的,你要我发无论什么誓都可以。
    勃特拉姆:他可以什么都不顾,真是个没有救药的狗才!
    臣甲:您弄错了,爵爷;这位是赫赫有名的军事专家帕洛先生,这是他自己亲口说的,在他的领结里藏着全部战略,在他的刀鞘里安放着浑身武艺。
    臣乙:我从此再不相信一个把他的剑擦得雪亮的人;我也再不相信一个穿束得整整齐齐的人会有什么真才实学。
    兵士甲:好,你的话已经记下来了。
    帕洛:我刚才说的是五六千匹马,或者大约这个数目,我说的是真话,记下来吧,我说的是真话。
    臣甲:他说的这个数目,倒有八九分真。
    勃特拉姆:像他这样的说真话,我是不感激他的。
    帕洛:请您记好了,我说那些军官们都像叫化子。
    兵士甲:好,那也记下了。
    帕洛:谢谢您啦。真话就是真话,这些家伙都是寒伧得不成样子的。
    兵士甲:“问他步兵有多少人数。”你怎么回答?
    帕洛:你们要是放我活命,我一定不说谎话。让我看:史卑里奥,一百五十人;西巴斯辛,一百五十人;柯兰勃斯,一百五十人;杰奎斯,一百五十人;吉尔辛、考斯莫、洛多威克、葛拉提,各二百五十人;我自己所带的一队,还有契托弗、伏蒙特、本提,各二百五十人:一共算起来,好的歹的并在一起,还不到一万五千人,其中的半数连他们自己外套上的雪都不敢拂掉,因为他们唯恐身子摇了一摇,就会像朽木一样倒塌下来。
   
    勃特拉姆:这个人应当把他怎样处治才好?
    臣甲:我看不必,我们应该谢谢他。问他我这个人怎样,公爵对我信任不信任。
    兵士甲:好,我已经把你的话记下来了。“问他公爵营里有没有一个法国人名叫杜曼上尉的;公爵对他的信用如何;他的勇气如何,为人是否正直,军事方面的才能怎样;假如用重金贿赂他,能不能诱他背叛。”你怎么回答?你所知道的怎样?
   
    帕洛:请您一条一条问我,让我逐一回答。
    兵士甲:你认识这个杜曼上尉吗?
    帕洛:我认识他,他本来是巴黎一家缝衣铺里的徒弟,因为把市长家里的一个不知人事的傻丫头弄大了肚皮,被他的师傅一顿好打赶了出来。(臣甲举手欲打。)
   
    勃特拉姆:且慢,不要打他;他的脑袋免不了要给一爿瓦掉下来砸碎的。
    兵士甲:好,这个上尉在不在弗罗棱萨公爵的营里?
    帕洛:他在公爵营里,他的名誉一塌糊涂。
    臣甲:不要这样瞧着我,我的好爵爷,他就会说起您的。
    兵士甲:公爵对他的信用怎样?
    帕洛:公爵只知道他是我手下的一个下级军官,前天还写信给我叫我把他开革;我想他的信还在我的口袋里呢。
    兵士甲:好,我们来搜。
    帕洛:不瞒您说,我记得可不大清楚,也许它在我口袋里,也许我已经把它跟公爵给我的其余的信一起放在营里归档了。
    兵士甲:找到了;这儿是一张纸,我要不要向你读一遍?
    帕洛: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公爵的信。
    勃特拉姆:我们的翻译装得真像。
    臣甲:的确像极了。
    兵士甲:“狄安娜,伯爵是个有钱的傻大少——”
    帕洛:那不是公爵的信,那是我写给弗罗棱萨城里一位名叫狄安娜的良家少女的信,我劝她不要受人家的引诱,因为有一个罗西昂伯爵看上了她,他是一个爱胡调的傻哥儿,一天到晚转女人的念头。请您还是把这封信放好了吧。
   
    兵士甲:不,对不起,我要把它先读一遍。
    帕洛:我写这封信的用意是非常诚恳的,完全是为那个姑娘的前途着想;因为我知道这个少年伯爵是个危险的淫棍,他是色中饿鬼,出名的破坏处女贞操的魔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