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莎士比亚-雅典的泰门-第二幕 | 上传时间:2007-07-11 / 点击:


第二幕
   
    第一场 雅典。某元老家中一室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某元老手持文件上。
    元老:最近又是五千;他还欠了凡罗和艾西铎九千;单是我的债务,前后一共是二万五千。他还在任意挥霍!这样子是维持不下去的;一定维持不下去。要是我要金子,我只要从一个乞丐那里偷一条狗送给泰门,这条狗就会替我变出金子来。要是我要把我的马卖掉,再去买二十匹比它更好的马来,我只要把我的马送给泰门,不必问他要什么。就这么送给他,它就会立刻替我生下二十匹好马来。他门口的管门人,见了谁都笑脸相迎,每一个路过的人,他都邀请他们进去。这样子是维持不下去的;他这份家私看起来恐怕有些不稳。凯菲斯,喂!喂,凯菲斯!
   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凯菲斯上。
    凯菲斯:有,老爷;您有什么吩咐?
    元老:披上你的外套,赶快到泰门大爷家里去;请他务必把我的钱还我;不要听他推三托四,也不要因为他说了一声“替我问候你家老爷”,把他的帽子放在右手这么一挥,就说不出一句话来;你要对他说,我有很要紧的用途;我必须用我自己的钱供给我自己的需要;他的借款早已过期,他因为爽约,我对他也失去信任了。我虽然很看重他的为人,可是不能为了医治他的手指而打伤了我自己的背;我的需要很急迫,不能让他用空话敷衍过去,一定要他立刻把钱还我。你去吧;装出一副很严厉的神气向他追索。我怕泰门大爷现在虽然像一只神采蹁跹的凤凰,要是把他借来的羽毛一根根拔去以后,就要变成一只秃羽的海鸥了。你去吧。
   
    凯菲斯:我就去,老爷。
    元老:“我就去,老爷”!把借票一起带去,别忘记借票上面的日子。
    凯菲斯:是,老爷。
    元老:去吧。(各下。)
   
    第二场 同前。泰门家中的厅堂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弗莱维斯持债票多纸上。
    弗莱维斯:他一点也不在乎,一点都不知道停止他的挥霍!不想想这样浪费下去,怎么维持得了;钱财产业从他手里飞了出去,他也不管;将来怎么过日子,他也从不放在心上;只是这样傻头傻脑地乐善好施。怎么办才好呢?不叫他亲自尝到财尽囊空的滋味,他是再也不会听人家的话的。现在他出去打猎,快要回来了,我必须提醒他才是。嘿!嘿!嘿!嘿!
   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凯菲斯及艾西铎、凡罗二家仆人上。
    凯菲斯:晚安,凡罗家的大哥。什么!你是来讨债的吗?
    凡罗家仆人:你不也是来讨债的吗?
    凯菲斯:是的;你也是吗,艾西铎家的大哥?
    艾西铎家仆人:正是。
    凯菲斯:但愿我们都能讨到手!
    凡罗家仆人:我怕有点讨不到。
    凯菲斯:大爷来了!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泰门、艾西巴第斯及贵族等上。
    泰门:我们吃过了饭再出去,艾西巴第斯。你们是来看我的吗?有什么事?
    凯菲斯:大爷,这儿是一张债票。
    泰门:债票!你是哪儿来的?
    凯菲斯:我就是这儿雅典的人,大爷。
    泰门:跟我的管家说去。
    凯菲斯:禀大爷,他叫我等几天再来,可是我家主人因为自己有急用,并且知道大爷一向为人正直,千万莫让他今天失望了。
    泰门:我的好朋友,请你明天来吧。
    凯菲斯:不,我的好大爷——
    泰门:你放心吧,好朋友。
    凡罗家仆人:大爷,我是凡罗的仆人——
    艾西铎家仆人:艾西铎叫我来请大爷快一点把他的钱还了。
    凯菲斯:大爷,要是您知道我家主人是怎样等着用这笔钱——
    凡罗家仆人:这笔钱,大爷,已经过期六个星期了。
    艾西铎家仆人:大爷,您那位管家尽是今天推明天,明天推后天的,所以我家主人才叫我向您大爷面讨。
    泰门:让我松一口气。各位大人,请你们先进去一会儿;我立刻就来奉陪。(艾西巴第斯及贵族等下。向弗莱维斯)过来。请问你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这些人都拿着过期的债票向我缠扰不清,让人家看着把我的脸也丢尽了?
   
    弗莱维斯:对不起,各位朋友,现在不是讲这种事情的时候,请你们暂时忍耐片刻,等大爷吃过饭以后,我可以告诉他为什么你们的债款还没有归还的缘故。
    泰门:等一等再说吧,我的朋友们。好好地招待他们。(下。)
    弗莱维斯:请各位过来。(下。)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艾帕曼特斯及弄人上。
    凯菲斯:且慢,瞧那傻子跟着艾帕曼特斯来了;让我们跟他们开开玩笑。
    凡罗家仆人:别理他,他会骂我们的。
    艾西铎家仆人:该死的狗!
    凡罗家仆人:你好,傻子?
    艾帕曼特斯:你在对你的影子讲话吗?
    凡罗家仆人:我不是跟你说话。
    艾帕曼特斯:不,你是对你自己说话。(向弄人)去吧。
    艾西铎家仆人:(向凡罗家仆人)傻子已经附在你的背上了。
    艾帕曼特斯:不对,你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,还没有骑上他的背呢。
    凯菲斯:此刻那傻子呢?
    艾帕曼特斯:问这问题的就是那傻子。哼,这些放债人手下的奴才!都是些金钱与欲望之间的娼家。
    众仆:我们是什么,艾帕曼特斯?
    艾帕曼特斯:都是些驴子。
    众仆:为什么?
    艾帕曼特斯: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,却要来问我。跟他们谈谈,傻子。
    弄人:各位请了。
    众仆:你好,好傻子。你家奶奶好吗?
    弄人:她正在烧开热水来替你们这些小鸡洗皮拔毛哩。巴不得在妓院里看到你们!
    艾帕曼特斯:说得好!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侍童上。
    弄人:瞧,咱们奶奶的童儿来了。
    侍童:(向弄人)啊,您好,大将军!您在这些聪明人中间有什么贵干?你好,艾帕曼特斯?
    艾帕曼特斯:我但愿我的舌头上长着一根棒儿,可以痛痛快快地回答你。
    侍童:艾帕曼特斯,请你把这两个信封上的字念给我听一听,我不知道哪一封信应该给哪一个人。
    艾帕曼特斯:你不认识字吗?
    侍童:不认识。
    艾帕曼特斯:那么你吊死的一天,学问倒不会受损失了。这是给泰门大爷的;这是给艾西巴第斯的。去吧;你生下来是个私生子,到死是个忘八蛋。
    侍童:母狗把你生了下来,你死了也是一条饿狗。不要回答我,我去了。(下。)
    艾帕曼特斯:好,你夹着尾巴逃吧。——傻瓜,我要跟你一块儿到泰门大爷那儿去。
    弄人:您要把我丢在那儿吗?
    艾帕曼特斯:要是泰门在家,我就把你丢在那儿。你们三个人侍候着三个放债的人吗?
    众仆:是的;我们但愿他们侍候我们!
    艾帕曼特斯:那倒跟刽子手侍候偷儿一样好玩。
    弄人:你们三个人的主人都是放债的吗?
    众仆:是的,傻瓜。
    弄人:我想是个放债的就得有个傻瓜做他的仆人;我家奶奶是个放债的,我就是她的傻瓜。人家向你们的主人借钱,来的时候都是愁眉苦脸,去的时候都是欢欢喜喜;可是人家走进我家奶奶的屋子的时候,却是欢欢喜喜,走出去的时候反而愁眉苦脸,这是什么道理呢?
   
    凡罗家仆人:我可以说出一个道理来。
    艾帕曼特斯:那么你说吧,你说了出来,我们就可以承认你是一个忘八龟子;虽然你本来就是个忘八龟子。
    凡罗家仆人:傻瓜,什么叫做忘八龟子?
    弄人:他是一个穿着好衣服的傻瓜,跟你差不多的一种东西。是一个鬼魂:有时候样子像一个贵人;有时候像一个律师;有时候像一个哲学家,系着两颗天生的药丸;又往往以一个骑士的姿态出现;这个鬼魂也会化成各色各样的人,有时候是个八十岁的老头儿,有时候是个十三岁的小哥儿。
   
    凡罗家仆人:你倒不完全是个傻子。
    弄人:你也不完全是个聪明人;我不过有几分傻气,你也刚刚缺少这几分聪明。
    艾帕曼特斯:这倒像是艾帕曼特斯说的话。
    众仆:站开,站开;泰门大爷来了。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泰门及弗莱维斯重上。
    艾帕曼特斯:跟我来,傻瓜,来。
    弄人:我不大愿意跟在情人、长兄和女人的背后;有时候也不愿意跟着哲学家跑。(艾帕曼特斯及弄人下。)
    弗莱维斯:请您过来:我一会儿就跟你们说话。(众仆下。)
    泰门:你真使我奇怪;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把我的家用收支的情形明白告诉我,好让我在没有欠债以前,把费用节省节省呢?
    弗莱维斯:我好几回向您说起,您总是不理会我。
    泰门:哼,也许你趁着我心里不高兴的时候说起这种话,我叫你不要向我絮烦,你就借着这个做理由,替你自己诿卸责任了。
    弗莱维斯:啊,我的好大爷!好多次我把账自拿上来呈给您看,您总是把它们推在一旁,说是您相信我的忠实。当您收下了人家一点点轻微的礼品,叫我用许多贵重的东西酬答他们的时候,我总是摇头流泪,甚至于不顾自己卑贱的身分,再三劝告您不要太慷慨了。不止一次我因为向您指出您的财产已经大不如前,您的欠债已经愈积愈多,而您却对我严辞申斥。我的亲爱的大爷,现在您虽然肯听我把实在的情形告诉您,可是已经太迟了,您的家产至多也不过抵偿您的欠债的半数。